黃小鷺

《適合人類的教育》或《全面的人類學》
Allgemeine Menschenkunde GA293

作者：史代納（Rudolf Steiner）
翻譯：盧安克
編輯：蒙令華
 

第三講
現代老師所有教育行為的背景，應該是對宇宙規律的全面了解。為了能夠教好低年級學生，老師當然需要讓自己的靈心與人類最高級的思想和想法聯繫起來。現代教育政策的一種"癌症"就是，讓低年級的老師多依賴（只按要求工作），讓他成為一個比高年級老師低級的人才。當然，這種社會精神的問題不是我該談的事情。但我還是需要讓你們注意到，在未來，不管是什麼年齡的老師，都應該是有平等價值的。在社會中我們應該感覺到，對於低年級老師在精神上的要求不比高年級的低級。於是，下面的強調就不會讓你們感到奇怪：所有課堂的背景，特別是低年級的，都要是我們不能直接對小孩說、但老師一定需要知道的（對於宇宙和人類的認識），否則的話，課堂就得不到啟發。
我們在課堂上從一方面給小孩帶來自然世界，從另一方面給他帶來了精神世界的東西。我們從出生到死作為物質世界中生活的人，從一方面（通過身體）與自然界有關係，從另一方面（通過思考）與精神世界有關係。
我們對於心理的認識在現代社會中非常地弱。我們對於心理的認識，從教堂（天主教）在西元869年以教條主義方式做出的決定受到了影響。在這個決定中，教堂隱藏了一種在過去時代靠本能而靈感到的理解。被隱藏的理解是，人有身體、靈心（靈魂）和精神這三個範圍。現代心理學只區分人的兩個範圍，比如身體和靈心，或者人體和精神，隨便怎麼說。人們把身體和人體，也把靈心和精神看成是一樣的。差不多所有的心理學派都建立在這個只區分人的兩個範圍的錯誤上。如果只承認人的兩個範圍，我們就無法真正去理解人類的本質。所以，基本上所有在現代出現的心理學都是不全面、有缺陷的，有時也只是在玩弄詞語。
這又是因為在第19世紀下半葉才嚴重起來的一個錯誤。當時的人們不承認物理學上得到的偉大成就。你們知道，老實的Heilbronn人把Julius Robert Mayer送到精神病院之後就給他建了一個紀念館。而且你們也知道，這個讓Heilbronn人感到驕傲的人物與"保持能量"的物理規律有關係。這個規律是說：宇宙中所有能量的總數是不變的，只有能量的方式是有轉變的，比如有時以熱量，然後又以動量出現，等等。只有我們完全地誤會Julius Robert Mayer，我們才把他的研究說成這樣的規律。他原來想做的，是讓我們注意到能量的轉變，而不是抽象來說總數不變。
從文化歷史比較高的角度來看，這個"保持能量"的規律是什麼呢？就是理解人類的大阻礙。如果認為，（世界中）不會產生新的（不是轉變而來的）能量，我們就不可能認識到人類真正的本質，因為人類真正的本質就是，新的能量不斷通過人來產生。但在物質世界這個狀態中，人類是惟一的能產生新能量和新物質的地方。但由於現代的世界觀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讓我們全面認識人類的觀點，它就用了這個"保持能量"的規律。而在僅僅觀察礦物、植物和動物世界的時候，這也沒錯。但是在我們要理解人類的時候，這個規律就扼殺了正確的認識。
你們作為老師就需要讓你們的學生理解自然，在另一方面需要讓他們理解精神生活。對自然的理解達不到一定程度和沒有聯繫到精神生活的人無法參與我們現代的社會。所以，我們先來看（人如何去理解）外面的自然界。
根據外面自然介面向我們的方式，一方面面對著它的，是我們人的想像和思考，也就是你們知道的那種具有像特點的、從出生前反射來的想像和思考。另一方面，我們人的意志，也就是那種在死之後才得到發揮的、萌芽狀態（形成中）的意志面向著自然。我們總是會以這（兩）種方式（面對和）面向自然界。這首先看起來好像是兩方面的對於自然的理解方式，而這也引起了把人分為兩個範圍的錯誤。後面我們還會去看這個問題。
如果以我們的思考和想像這一方式去面對自然，我們理解的，只是自然界中不斷死去的那一部分（方面）。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規律。你們要很清楚：不管你們理解的自然規律有多美，以智力和想像的幫助找到的規律只能說明和理解自然中死去（已經不在形成中）的那一部分。
與這些面對死的自然規律完全不同的，是在面向自然時以萌芽狀態存在的、活力的意志所感受到的。因為還有了許多現代科學包含的誤會，你們肯定很難理解意志的感受方式。讓我們通過12個感覺器官聯繫到外界的，首先不是認識特點的，而是意志特點的。現代人已經完全失去了對這些的理解。所以現代的人覺得，柏拉圖所說的是幼稚的。柏拉圖說，在視覺的過程中，我們用一種從眼睛出來的往外界伸出的"抓手"。只是，這些"抓手"在物質上是不能見到的。但柏拉圖意識到它們就能證明，他進入（認識到）了非物質的（精神）世界。在我們見到東西時，發生的確實是跟捉東西很相似的一種過程。比如說你們拿著一支粉筆，這個在物質上的過程與精神上從眼睛去發出構造生命的力量、以便能在視覺中"捉"到外界中的東西，這兩個過程是相似的。假如現代人有觀察能力，他們就會在自然觀察中發現這個事實。比如觀察往左和右（不是往前）看的馬眼，你們就會感覺到：由於眼睛的位置，馬與環境的關係不同於我們與環境的關係。為了說明這一情況，我想做下面的假設。假如，你們臂的結構不允許你們讓兩臂在前面接觸或互相交叉。在音語舞裡就是做到A，做不到O（更做不到E），假如有這樣一種妨礙你們把兩臂互相接觸的力量。馬以它非物質"抓手"的狀態就是這個樣子。它不可能讓左眼的"抓手"（目光）接觸到右眼的"抓手"。但是人通過他眼睛的位置，不斷能讓自己非物質的"抓手"（目光）互相接觸。超出物質世界的、對於自己自我的感受，就是基於這個情況。假如我們不能把左和右聯繫在一起，或者這種聯繫像在動物的身上那樣不重要--這些不能用前腳去祈禱或者做其他精神意義事情的動物，我們就不會在精神上感受到自己。
對眼睛和耳朵的感覺過程來說，重要的不是被動的（認識），而是主動地從意志往外界發揮的過程。有時，現代哲學預感到了正確的理解，就發明各種各樣的只能證明它離理解還有多遠的詞語。比如在Lotzeschen哲學的《Lokalzeichen》裡，就有那種對於感覺主動特點的預感。我們的觸覺、味覺和嗅覺比較明顯地與新陳代謝有聯繫。其實，我們感覺器官的整個系統，包括進階的感覺器官，都與新陳代謝有聯繫，而新陳代謝是發揮意志的地方。
所以我們就可以說：在面對自然時，人以他的智力（思考和想像）去面對自然，並去理解和認識自然中（正在）死的因素來找出一些自然規律。但是，在自然中從死出來並形成世界未來的因素，這是人以他不具體出現、進入感覺（過程）的意志來接受的。
你們想一下，如果你們在乎剛才所說的，你們與自然的關係會多麼有活力。你們就會想：在進入外面的自然界時，光和顏色（的美麗）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而通過接受（感受），我就把自然中面向未來的（形成）和自己的合併在一起。然後，在回到自己房間、去思考自然並想出自然規律的時候，我就面對了自然中不斷死去的因素。在自然中，不斷發生的死和形成聯繫在一起。我們能接受死去的，是因為我們內部世界帶著從出生前的生活反射來的像、智力界和思考界。通過這些，我們能認識到自然基於的死的規律。我們能接受（感受）自然未來形成的，是因為我們不僅用智力和思考來面對自然，而還能用自己內部中具有意志特點的（方式或才能）去面向它。
如果我們人不能長久拯救（保留）出生前"生活"中的（精神）、並在物質生活的過程中保持這個在出生的時候（才）變成、僅僅是思考（想像中）的東西，人就永遠得不到自由。不能的話，人就與死的（認識）聯繫在一起，而在他想把自己與死的自然（規律）有關的解放的時候，他想解放的就是死的。（反之，）如果他想用那些通過意志把自己與自然聯繫在一起的東西，他就會被麻醉，因為這些以意志的方式讓他聯繫到自然的東西是萌芽狀態（形成）中的。這樣的話，他就會是屬於自然界的一部分，而不會是一個自由（獨立）的本質。
在這兩種因素，也就是理解死（規律）的智力和接受（感受）有活力形成（東西）的意志，在它們的上面，還有一種人類才能帶到物質從出生到死的生活中去的東西。這就是純潔的思考，是不面向外界的思考，是只面向在人中超出物質、讓人成為一個獨立個體並超出死以下和活以上東西的思考。所以，如果我們要談到人的自由，我們就需要看人中獨立的、純潔的、不面向物質世界的、總是具有意志的思考。
如果從這個觀點來看自然本身，我們就要說：我在看自然，死去的過程在我的心中發生，形成的過程也是如此：死--又出生。現代科學很少理解這方面的事情。對它來說，自然是一種整體，使得它不斷把死的和形成的混在一起。結果，很多現代說出來的關於自然和自然本質的話，都是很不清楚又混亂的。死和形成的過程不斷被它混消在一起了。如果要把自然中的這兩種過程分清楚，我們就需要問：假如自然中沒有人，自然界會怎麼樣？
面對這個問題，現代自然科學以它的哲學基本上是很尷尬的。你們想像一下，如果問一個現代自然學家：假如沒有人，自然和自然的本質就會怎麼樣？首先，因為覺得問題很奇怪，他當然會感到震驚，然後，他會想起他的科學給他提供了一些什麼研究資料來回答這個問題，就說：地球上就會有礦物、植物和動物，只是人不在，而地球也會發展得跟它從最初到現在同樣的方式，只是人不包括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不會得到另一個答案。這個自然學家可能還會補充：人做農活改造土地，或者他發明機器而引起變化，但這樣的變化，與自然本身發生的變化比起來是不重要的。自然學家總是會說：如果沒有人，礦物、植物和動物也同樣發展。
這並不對。如果地球的發展沒有包括人的話，大部分動物也不會出現（形成），因為很多動物，特別是比較進階的動物，它們在地球發展過程中的形成，只是因為人在動物當中有必要讓自己成功。人在地球上某一個他具有不同於現在特點和才能的發展階段中，需要把進階的動物（某一些特點和才能）從自己的本質分離和擺脫，才能進行下一步的發展。我想把這種擺脫與有某種因素溶在裡面的液體比較。你們要想像，溶在裡面的因素慢慢地沉澱而分離。人在很早以前的形成過程中與動物世界還是融在一起的，後來（才）像沉澱一樣把動物世界（因素）分離。假如人（在當時）不是要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動物在地球發展的過程中就不會形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如果地球（世界）的發展沒有包括人，動物的樣子和整個地球就不像現在這樣。
現在我們還要看礦物界和植物界。我們應該清楚的是：如果沒有人在地球上，不僅低級動物，還有植物界和礦物界都早就會停止下來，再也不會形成。現代的基於單一自然觀察的世界觀有必要說：是的，人會死，他們的屍體會或燒或埋，就被交給了地球，但這對地球的發展來說沒有意義（作用）。如果地球的發展不接收人體，它的發展與現在接收人體的樣子也沒有什麼區別。這就是說，我們沒有意識到：人的屍體變成屬於地球的泥土，不管是燒還是埋，這都是一個事實上的、不斷起作用的過程。
農民比知識分子更清楚的，是一點點酵母對於麵包的作用。你們知道，如果在生麵糰裡不加入酵母，麵包是不能形成的。如果沒有把人在死的時候從精神分離的屍體所內涵的能量不斷地加給地球，地球的發展早就已經到達了它的結束狀態。通過人的屍體內涵的交（帶）給地球的能量，地球的發展就得到推動。通過這個力量，礦物到今天都還能發揮晶化的力量。如果沒有人的屍體給地球帶來的力量，結晶早就發揮不了並破碎。植物也通過同樣的力量還能繼續生長。低級動物也如此。人以他的身體給了地球一種推動發展的"藥"或"酵母"。
所以，人是否生活在地球上（對於地球來說）不是無所謂的。如果說，礦物界、植物界和動物界的發展在沒有包括人的情況下能繼續，就不對。自然的過程是一個必須包括人的整體。對於人類正確的想像，也要把人的死看成是在宇宙的過程中所包括的。
如果你們想到這一點，你們對於下一句話也不會感到奇怪：從精神世界來到物質世界（出生）的時候，人得到一個物質身體或遮掩。當然，這個在小孩（出生）時得到的身體與在某個年齡通過死離開的身體是不一樣的。物質的身體發生了一些什麼。這種發生只能通過充滿身體的人的精神靈心力量來產生。是不是？畢竟，我們吃的與動物吃的是一樣的。雖然，我們跟動物一樣把從外界接收的東西改變，但我們（人）中有一種動物沒有的（力量）來參與到改變工作，而這，就是來自於精神世界的、跟物質的人體合併起來的（力量）。所以，我們處理物質的方式與動物或植物處理的是不一樣的。（在死的時候）以身體交給地球的物質是被改變的，是不同於我們在出生時得到的。所以可以說，人接收的物質和通過出生得到的力量在生活的過程中被人變新，最後，人把這個已經被改變的物質交給了地球的（發展）過程。交給地球過程的物質和力量已經不是那些在出生時得到的。人交給地球（發展）過程的，是一種不斷從超出物質的（精神）世界通過人來進入物質（地球）過程的（東西）。人在出生時從精神世界帶著某一種東西，而通過讓這種（精神的）東西加入（進入）到生活中、成為他身體的物質和力量，在他死的時候，地球就得到了這些東西。這樣，人就不斷地把從精神世界滴下來的（東西）轉給了物質世界。你們可以想像，不斷有（精神）從精神世界降到物質世界上來，但在地球上，這不會是有成果的，（物質的）地球不能直接地接受這些，只有人才能接受這些（精神的）"點滴"並能把它們通過自己（的身體）轉給（物質的）地球。這些人在出生時接受的、在死的時候交出去的精神力量的"點滴"，不斷去使（物質的）地球肥沃。這些使地球肥沃的、超出物質的力量，在推動著地球（不是世界）的發展過程。所以，如果沒有人的屍體，地球早就死了（請看圖4）。
有了這樣的準備，我們就可以問：死的力量對人類有什麼作用？在外界自然（特性）中存在的、帶來死亡的力量會影響到人類的特性。假如，人不是不斷給外面的自然特性帶來活力的話，它就會死掉。那麼，帶來死亡的力量在人的特性裡（以內）起到什麼作用呢？它們使得人形成骨頭（骨胳）和神經，還有（介於）之類的東西。讓骨頭和相似的部分形成的（力量），完全不同於讓其他部分形成的。帶來死亡的力量進入並影響我們。由於我們讓它們以它們的特性存在（於我們的人體裡），我們就成為了（有）骨頭的人。但它們還以另外的方式在我們之內存在：由於把它們減弱，我們就成為（有）神經的人。神經是什麼呢？神經就是不斷想變成骨頭的東西，但由於它與人非骨頭性和非神經的因素聯繫在一起，它就不能這樣做。神經不斷想變成骨頭，不斷想死掉（固定化），就像人的骨頭那麼（高程度地）死。動物的骨頭不一樣，動物的骨頭比人的更有活力。這樣，你們就可以想像著人特性的一個方面：帶來死亡的流程在骨頭和神經中起作用。這是一個極。
不斷帶來活力的另一個力量或流程，是在肌肉和血液中起作用，包括屬於這些的其他部分。只由於神經和血液、還有肌肉的聯繫，使得血液和肌肉中發揮的力量對抗著神經想變成骨頭的慾望，神經才不能變成骨頭。如果骨頭與血液肌肉在生長過程中產生的聯繫不正常，出現的就是佝僂病，也就是血液和肌肉阻礙了骨頭死去的過程。所以很重要的是，在人中要產生的肌肉血液與骨頭神經之間的正常作用。由於骨頭神經系統部分進入了眼睛，骨頭留在外面，而只有（死特性）被減弱的神經進入，所以我們在眼睛中就能把肌肉血液中的意志與骨頭神經系統中的想像工作這兩種本質聯繫在一起。我們又碰到了古代科學中很重要的、但被現代科學看成是幼稚可笑的事情。未來的科學將會再次發現它，只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
古代人以他們的知識總感覺到神經髓或神經材料與骨髓或骨頭材料之間的關係。他們認為，我們以骨頭像以神經一樣去思考。這也是事實。所有我們具有的抽象的科學（思考）都是感謝骨頭系統才會有（讓形成）的才能（力量）。為什麼人比如能發展（作出）幾何圖形？進階動物沒有幾何，這，我們能從它們的生活方式看得出來。如果有人說，可能進階動物也有幾何，只是我們感覺不到，這就是在胡說。人才發展（做到）幾何。但他通過什麼能發展比如說一個三角形的想像呢？誰真正地考慮人怎樣發展三角形的想像，誰就會感到非常奇妙：人怎樣會完全只靠自己幾何數學的想像力來發展（形成）一個抽象的、在現實生活中不存在的三角形？世界中表現出的過程基於了許多我們不知道的（因素）。比如你們可以想像自己站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在某些時候，你們以人超出物質的本質會做到奇特的動作並不知道它，比如這樣：你們往一邊走一點，然後往後走一點，再後回到原來的位置。你們做到但意識不到在空間中的線形成了一個三角動作（請看圖5）。這樣（在精神意圖中）的動作確實存在，只不過你們感覺不到它。但是由於你們的脊椎（命脈）是豎狀態的，你們就是在走路動作發生的平面中。動物不在平面中，它脊髓的狀態不一樣，所以（在精神的意圖上）它不做這個動作。由於人的脊髓是豎的，他就在發生這些動作的平面中。他雖然不會意識到並說：我都是在三角形中跳舞的，但是他（能）畫一個三角形並（能）說：這是一個三角形！事實上，這就是他無意識地在宇宙中做到的動作。
這些你們在畫圖時用幾何來確定的動作是你們（平常）用地球來做（帶給地球）的。地球不僅進行著繞太陽的這個動作，它還不斷地進行完全不同的藝術性的動作。進行的是更複雜的動作，比如下面結構中的：正方體、三方體、五方體、七方體等等。這些體不是人發明出來的，它們是事實、無意識的事實。這些和其他體的結構以奇妙的方式聯繫到人不能意識到的那種（進階）智慧。這是被我們骨頭在本質上存在的意識所引起的，但我們（平常在頭中）的意識無法到達骨頭中。對這些（在本質上活力的進階智慧）的意識（在人能達到意識的頭裡）死去而變成僅僅是被幾何（的思考）反射出來的像，（然後）人能把它畫出來。人以高程度參與到宇宙（的發生並成為它的一部分）。通過發展幾何，人就仿造了自己在宇宙中做到的事情。
一方面，我們看（參與）到一個包含我們自己的不斷死去（固定化）的世界。另一方面，我們看（參與）到所有進入我們血液肌肉系統力量的（世界）：這（第二個）在一種不斷進行的動作和交換中，不斷在形成；也是在萌芽狀態中，沒有任何死的（因素）。我們在自己以內不讓死化的過程擴大影響，只有我們人才能避免和阻攔死化的過程並把形成帶到死亡中去。假如人不在地球上，地球的過程早就進入了死亡過程，整體進入固定結晶的狀態，但個別的結晶並不能保留。我們把個別的結晶從整體的晶化（固定化）過程救出來並在人的發展有需要的時候保留著它們。同時，我們這樣也保留了地球活力的形成能力。是我們人讓地球活著，地球的發展不能沒有人。Eduard von Hartmann發揮的悲觀想法：有一天，人類夠成熟就全體自殺，這很現實。但他根據自然科學世界觀有缺陷的了解補上去的--通過巨大的活動讓整個地球爆炸，就多餘了。只要保證全體自殺，地球也就會慢慢地消失。如果沒有人播種（轉）給地球，世界也不會發展下去。這樣的認識又要充滿我們的情感，現代人理解這些是有必要的。
不知道你們記不記得在我最早的書裡重複出現的、想把人的認識建立在另一種基礎上的想法。基於在英國美國思維的外表哲學裡，人在世界上僅僅是觀眾，從他內心的靈心過程（方式）來看，他僅僅是世界的觀眾。有的人認為，如果人類不在，如果沒有人在自己的心裡恢復（反映）並感受外界中所發生的事情，（外界中的）一切也是同樣發生的。自然科學在我前邊介紹的這個領域中，還有哲學，都是這麼看的。現代哲學家覺得自己是世界的觀眾，就是說（僅僅）在死（僵）化的認識中。我就是想把認識從這個讓人死化的因素迎出來。所以我重複地說：人不僅是世界的觀眾，反而他是世界發生的舞台。宇宙重複發生的大事情（過程）是在人中（人的身上）發生的。我重複地說：人的靈心生活是世界發生的舞台。如果用抽象的哲學，就是這麼說的。如果看《Wahrheit und Wissenschaft》這本書最後一個關於自由的題目，你們就特別會看到這樣一個想法：在人中發生的，不同於在其他自然中發生的。其他自然進入人，而在人中的發生是宇宙的發生。這樣，人的靈心就是發生宇宙過程的地方，而不僅是發生人類過程的。當然，某些人群很難理解我這樣的（看法）。但，沒有讓這樣的觀點充滿自己的人很難當真正的培育者。
那麼，人類的本質中發生的到底是什麼？一方面有骨頭神經的特性，另一方面有血液肌肉的特性。通過兩方面的合作，不斷被造成物質和能量。由於人中被造成的新物質和能量，地球就不用死化。現在，你們可以把剛才所說的--就是血液通過與神經的接觸引起新物質和能量的形成，與我在前一個講座裡所說的聯繫在一起--就是血液不斷想變成精神化，但被妨礙。我們要把這些在這兩個講座裡得到的想法聯繫在一起並在這個基礎上繼續。現在你們已經能看到，平常所說的"保留能量"的想法多麼讓我們誤會。人特性中的發生駁斥它，而在真正去認識人類特性的路上，它只是一種障礙。只有我們又發揮這個組合成的思考--雖然不能從什麼都沒有就產生東西，但（由於精神在人中的作用）某些（東西）能被改造，使得它消失，而另一些形成，只有我們用這個思考來代替"保留能量"的思考，我們的科學才能得到啟發。
你們能看到我們思考中的哪個方向是錯的。人比如定下來"保留能量和物質"的這種規律並說它是宇宙的規律。這是基於我們的想像世界喜歡單一去說明的習慣。不如，我們從想像中發揮的只來找出一些去描寫的說法。比如說物理書中的"物體是不能透過的"規律。它說的是，在已經有物體的地方不能同時有另一個物體。這個規律就被說成是所有物體的特質。其實，我們只應該說：不能同時有其他具有同樣特性的物體或本質在同一個位置的那種本質，是不能透過的。我們用概念時只要去區分，只要描寫，不要下那種在任何時候都能用的定義。這樣，我們也不要下"保留能量和物質"的定義，而要去看這個規律對哪一些本質有效。19世紀的人特別喜歡下定義並且說：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用上它。他們不喜歡以自己的靈心生活去進入和觀察從事物中能得到的感受。